分享到 Facebook 推至Plurk 推至twitter 入流亡所
文/游高晏
前年、今年都是初三上山禮佛,想趁著返鄉的人潮還未回流北部,於佛菩薩跟前佔多一點清淨心,發多一些心頭願,又私心以為天候尚佳,可以「覽雲」(與法師有約)駐足。
一路天氣陰沉。高速公路走走停停,隧道裡、市區道路乾脆膠著停滯。小睡驚醒的母親,不禁以「限時動態」哀號。快到金山,北海岸呼嘯的海風似能穿透車窗,白浪襲撲礁岩,令人心顫。
終於彎進上山的支道,「來迎觀音」依然迎風巍然。四顆心整肅起來,望向原本的停車場方向,準備下車。指揮的義工執意指引我們往相向的道路駛去。果然是太晚太慢了,連法鼓文理學院外圍的停車位都沒有,第一次停到學院裡的地下停車場。母親笑說倒是可以走一條不同的路,看些不一樣的風景。積雨雲層層逼近,我還能在灰濛濛的風景裡傻笑。
未得晤面,法師叫我們趁人少時先用午齋。飽食後去五樓門廳DIY活動區等法師,法師也得了引領貴賓參觀的任務,只能一個照面問候彼此。
今年法鼓山走春的活動一樣豐富,比往年又有調整變化,拓印、型染和桌遊等保留外,種子做吊飾的那一大桌竟迂迴排了三四折人龍。與法師一晤的心願落空,我意興闌珊地參加了一場茶禪,便去祈願觀音殿禮佛。
雨,已經下過一場,信眾或遊客仍是繁多。殿前的洗心池無論晴雨一樣清明。母親在祈願卡上細細密密寫滿了願望,跪拜後虔誠地敬呈菩薩面前,裡面一定有為我祈求的內容。
回頭看大殿上,一幅「入流亡所」匾額正對著觀音菩薩,心中暗想:若我們的聲音,於觀世音的耳根圓通都「入流亡所」,那祈求的是菩薩還是自己?
第二日初四,陽光露臉,我仍懶心懶意賴在床上。昨日的「小塞」已夠領教,母親卻興致昂然要去大溪老街。不過努力排了許久的陳師兄素肉圓、豆花、鳥蛋都吞得特別快。老街的商販說,前一天下雨人少;父親說該把這兩天的行程對調才好。
暮色漸眛,大溪橋閃爍起一裙華燈,我又浮現那句「入流亡所」,好像有些釋然。
佛性非有非無,亦有亦無。觀世音菩薩把宇宙的聲音當作自己的,或自己進入聲音與光陰之流,能在一切中安住。
流,是時間;所,是空間。我在時間空間中只要因緣不配合,便執著於相,以為那一切就是自己,如何超越自我而不離自我,任何環境下都自由自在?
哪天去哪裡都好,我們一家也算認真過年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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