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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享到 Facebook 推至Plurk 推至twitter 一段及曾經
文/游高晏
編者按：本文作者已經甄試考上清大中文研究所，以下兩篇是他離開中央大學中文系所寫的短文——〈一段〉及〈曾經〉，本刊結合起來，一併刊出。
一段
走過國小、國中、高中、大學四段，第四次迎來離別。
如果平靜穩定地面對離別，也是一種成長，不知將來我會不會不懂放下、也不知道不捨？
即使金色的萱草依然綻放襟前，我還是期待更多——想要留戀，也想被留戀。
感情寫長了，於他人的心裡，不知能否生出新的枝蔓，絆住離去的路。
今朝的驪歌沒有讓我落淚，來時驚喜的旅人已成過客。我終將別離。
驚喜畢業典禮前，學校活動組特別為我和母親各訂製了一朵萱草的畢業生胸花，代表對母親長年陪伴的感恩；被校長在畢典上點名（因為再次榮獲「總統教育獎」）有些慚愧，太多同學比我優秀、付出比我多；「斐陶斐榮譽證書」是個意外，雖僅一紙加一個小小徽章，卻是額外感動的肯定。
正如《慶餘年2》裡，宰相林若甫對他那可愛單純的「大寶」所說：「沒有人應該對你好，父親例外」（對我而言，母親例外）。倘若收到那份「好」，或被看到你的「好」，無論厚薄長短，都要小心珍藏。
總覺得自己是個不成材的學生，是莊子筆下的櫟木，被人們從兩端檢視，或無用或大用。
四年來，還有很多想上的課沒修到，該寫的文章沒好好寫，要感謝的人還未對他表達。
人生中，何止張岱所說的「一輪明月、一杯好茶、一齣好戲」三種美好的剎那，比起枝頭俏立的藍花楹叢花，我卻投注更多目光於沒入樹下綠毯中的藍紫小星；沒有甚麼高下可以比較，都是漸漸隱沒的剎那，這一段就要到此暫停。
感謝「中央中文」，感謝所有的經歷，無論如何又走過了一段。
曾經
畢業典禮雖然已舉行了一週，我的期末考試與各大作業、報告仍在水深火熱地進行中。臉書和IG都被同學的快樂畢業模樣洗版了，即使我是極不重度使用者，不知他們是不是真的已輕鬆愉快。
也許習慣了與人不同；習慣了拒絕與被否定；突然和別人一樣地驕傲宣稱畢業，一樣完整地畫上休止符，一樣坦然地接受祝福，我仍是怯生生的回眸：這是我嗎？真的是我嗎？
有一種成長來自失敗，有一種初衷是回到曾經。
過去一週，第一次在眾人（雖然不眾）面前，而且是中文系，做關於文學創作的分享；第一次在大學畢業後回高中母校，受到熱情歡迎。
所謂文學，我一直以為不得其門而入，只把寫作當作記錄與抒發。這次分享，老實對大家承認書寫的薄弱與無力，或者應該區分日常的記錄與創作。所以把投影片上的一段話復刻下來，希望面對後，會悄悄摸到那道門、至少一扇窗。
我以為的寫作——
是心意的交流 非為寫而寫
技巧與風格 可以學習和模仿
文辭和筆力 可以累積和練習
但文心 要從心底抽絲剝繭
寫完 卻是虛弱與後怕
高中，是我最跌跌撞撞的時候，差點回到原點；也是我製造麻煩、成為「麻煩」最多的時候。幸運總在最黑暗的夜裡投射出曙光。我沒有立場抱怨，沒有資格閒言碎語，因為有人承擔得比我更多更重，有人一直與我站在一起……
在大學畢業後的第一週，我回去看望他們，看望教導過守護過陪伴過我的師長們。謝謝您們，曾經護送我到下一段征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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