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享到 Facebook 推至Plurk 推至twitter 風暴中心
文/游高晏
7月5日平靜地渡過了,只鹿兒島1400多次的頻繁地震活動再添幾波。
反倒是未居地震中心的人,心境搖晃甚劇。二十幾萬人線上監看「末日直播」,是要共同倒數毀滅?世界若是末日,逃往哪裡可以苟活,或恐慌或興奮,都不成記憶。
溺在自我蝸居的風暴裡還未爬出,不以為世界末日的預言有多切近,就像不想被無止盡的政治喧囂淹沒(罷免與反罷免)。
知道母校(中大)和現在就讀的清大都要接待一所香港大學國際學院的「學術文化考察團」來交流,我也都接到參與的通知。奈何自以為交流之能事不及一朵壁花,默默放棄報名清大的,連中大那場也本打算遙祝。
畢業一年多,中大的古典詩社仍未退離。社課之餘,旁聽幾回大家討論交流活動的準備工作,總覺不宜表態(也無人注意「對話框」)。臨了鼓起勇氣在群裡打字:「若不嫌我發揮不了什麼作用,可以去充個人場。」沒想到老師和學長都表示歡迎,學長還私訊我可以跟交流團一起玩「集句詩」。
週一早九趕到久違的學校,會議室已濟濟一堂。待院長等「大人們」講完話以後,我們才得以有空位進坐。活動流程一如預期,充實溫馨,可以想見大家為之付出的辛勞。
上午活動將告一段落,雙方互贈紀念禮物,對方亦送給詩社社員一束清雅的書法紙扇,大約六把。主持的學妹十分歡喜,當下將它們分發下去,僅剩一把在桌面。
母親有點「拍謝」,又有點忍不住,便半開玩笑問道,「怎麼只有高晏沒有」。
學妹說,那一把是某學長的。是啊,我本沒有開口的立場。
話音未散,另一個正義的聲音揚起:「你們這樣,我真的很氣憤!」
接著,我和母親被這位前前任社長——我的同班同學叫出會議室,一頓狂批:「你們知不知道學校資源有限、位子有限、大家為此做了多少事……」
「你的意思我們不該來?你這樣講很傷人,也很沒禮貌!」母親雖不擅吵架,也忍不住了。
「我就是要傷你們!我這人從來不講禮貌……」同學翻臉速度極快,冷笑著舉起劍,刺向他鄙夷的螻蟻。
被一個小輩修理,母親之羞辱感令她無法下嚥中午的便當,繼續與同學理論:「第一,我們來有跟院長、老師、學長都報備過,大家都很歡迎,你沒有立場排斥(同學和我一樣在另一校讀碩士)。第二,高晏對詩社很有歸屬感,所以畢業後仍認真參與活動和寫詩;且從來沒有不願為詩社付出,只是因為他的障礙,大家並不考慮他。第三,我們並非貪要那把扇子,本來就只是一個紀念小物,隨口一問而已。我不想因為這件小事影響高晏未來繼續參與詩社活動。」說完,就催我匆匆離開。
人心真是微妙,一秒鐘可能變色,一件小事可以翻盤;可能不記得所有來路,可以不追求事實因果,正如同學所說「認識多久都沒用。」
颱風還沒來,很多人就已被拖入風暴中心,自主或不自主。本以為自己不在意就沒人能傷我,可看到母親受委屈卻無法立即反駁,仍很難過。
風暴中心,是平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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