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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享到 Facebook 推至Plurk 推至twitter 悲慘與否
文/游高晏
回頭看自己為《淡江大學蝙蝠電子報》寫了多久文章，才驚覺都是在寫自己，沒有為我的讀者們寫過一點什麼。從2020年9月的第一次，《蝙蝠報》的細微電波，從新北的淡水輻射到桃園中壢的雙連坡上，到現在，我與它一來一往，竟已30次。感謝這份無形的緣分，陪伴我在大學的成長歲月。今年5月，還打算去淡大參加立夏詩會（去年因疫情臨時未能成行）也終可體會一下淡大的校園氛圍，去到接收電波已久的「發射中心」。
自己所在的中央大學，是一個由近十萬棵樹木，尤其松樹，手牽手搭起的巨大帳篷。我們這些人類，穿行樹下，不過是如校園裡的松鼠、白鷺鷥一樣的動物而已。仲春時節，櫻花已經開過了幾波，紅紅白白的杜鵑花接力爭豔，於松樹下、馬路邊連成一帶花欄。中大湖邊的大白鵝，不知何時多了幾隻小寶寶，被大鵝們護在中間，搖搖晃晃地學步，在草叢裡翻來啄去地找食。我想，這樣盛放的春天，不僅在每個人的眼裡，也會感受在視障朋友的心裡。
然而，春天終究是善變的。在今天這樣乍暖還寒的日子裡，社會學的課堂上，我們還要看電影《悲慘世界》（最早的版本），教室裡的陰冷氣息更加濃重。
故事情節應該很多人都瞭解了，這裡就我所觀看的過程再簡述一下，不過因版本不同，人名翻譯有所不同：因偷一條麵包而坐牢十九年的囚犯尚瓦爾，假釋出獄後，被一位以德報怨的主教救贖，不僅原諒他偷竊、傷人，還給他很多銀器——予其重生的機會。尚瓦爾人生重新來過，成為工廠老闆和鎮長，還收養了妓女芳汀的女兒可瑟。然而他因屢次救人、幫人，被鐵面無情的警察巡官傑維特發現，終其一生被追捕。而那位盲從法律幾近殘酷的警官，最後因自己也被尚瓦爾所救，終於覺醒到：所謂的法律與其人性本有的善良道德，產生極大衝突，因而放過了尚瓦爾；卻因堅守的自我價值崩潰而無所適從，最後投河自盡。尚瓦爾得以用輕快的腳步，邁向法國七月革命（「自由、民主、博愛」是他們的理念）後的新天地。
劇中的社會底層人物如妓女、小乞丐、工人的悲慘都讓人不寒而慄：在貧窮、飢餓與灰暗的生命邊緣掙扎，遑論人權與尊嚴。為了養活自己的女兒，芳汀從工廠女工到不得不賣頭髮、牙齒及自己的肉體。長大的可瑟與領導革命的年輕人馬里斯相愛，他們代表的是法國追求自由平等新一代的勝利與幸福。
尚瓦爾的善良仁慈，是人性光輝的展現與堅持，即使要使自己從富裕、有地位的生活跌至帶著一個小女孩逃亡，也不忍無辜的人替他受一輩子牢獄之難。雖然他的覺醒來自主教的寬恕——用銀器「買下」了他心中的仇恨與殘暴——卻證明：即使犯過錯的人仍可被教化，甚至善良到敢以死亡的代價堅持愛與平等。
而所謂法律化身的警官傑維特，多次讓人見識到他的殘酷不人道。尚瓦爾在他面前扮演的就是主教的角色，當他潛入革命者的街壘追捕尚瓦爾，反被尚瓦爾所救。尚瓦爾救的不是他的生命（因他自己最後放棄了），而是他最後的一點善良與愛。
還好，《悲慘世界》中仍有愛與希望，讓我覺得在這個寒冷的春日裡不那麼瑟瑟發抖了。也許我們現在的世界也不那麼完美，每個人得到或擁有的總覺得不足，但至少有向善的機會、做自己的權利。這麼想著，春天的起伏亦因內心的境遇而撫平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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