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享到 Facebook 推至Plurk 推至twitter 許哲誠在奧地利的求學歲月
文/陳芸英
圖/許哲誠
奧地利的語言是德文,一般人到國外唸書會先進「語言先修班」,但許哲誠當初出國有點倉促,只是一位教授的介紹並幸運地得到三個單位的贊助成行。
由於時間緊迫,他直接到課堂上課;與他同行的是在加拿大擔任華人導遊工作的未婚阿姨。
許哲誠膽子小,英文本來就不好,德文更一竅不通,連基本的會話都不懂。所以一開始就遇到語言障礙。他阿姨曾透過會英文的在地人將德文翻譯成英文,再翻譯成中文給哲誠聽。不過對於要唸書的哲誠這不是辦法,他只好找一位也是從台灣到奧地利唸書的學姐當翻譯,陪他上每一堂客。
直到第二年他上語言學校並請了家教,語言問題才解決一大半,也聽得懂教授講的主要內容。
匈牙利籍的鋼琴教授VLA.Bodoky- Krause開啟了許哲誠對鋼琴的想像。她說,每一位鋼琴家在創作時都有背景故事,例如蕭邦在巴黎創作敘事曲時,他的故鄉波蘭正被俄國人侵佔,那麼「思念故鄉」的感覺要怎麼彈?
在彈貝多芬的曲子時,教授就請人教哲誠指揮,要他彈琴時手的動作像個指揮家,用鋼琴去揣摩樂團的抑揚頓挫,強弱分明,「你才能把鋼琴彈得像樂團的指揮一樣。」
此外音樂的內容若是戀情,教授也會安排其他人教他跳華爾茲,「你會跳華爾茲,就能彈出戀愛的感覺。」
教授期待你彈奏時能想像故事的情節,絕對不會說,「譜是這樣寫,你就這樣彈。」如果你想像的情節跟教授不一樣,教授也會很高興聽到不一樣的音樂,「只要你的不一樣可以說服我,讓我感動,你就過關了。」這不一樣是從手腕和手指做一些細微的調整。
例如彈「思念」時,手腕是垮垮的,手可以趴在琴鍵上,因為「思念」多數是哀傷的;但如果要彈快樂的、樂觀的、圓舞曲式的風格,那麼手一定要「站立」起來,最好能在鍵盤上跳舞。但對於全盲的他,手指跳起來有其危險性,因為容易跳錯音,這就需要苦練了。
雖然教授都用德文敘述,聽來很辛苦,不過教授這種「想像故事」的用意是希望他有身歷其境的感覺,甚至心理想像那個場景,用鋼琴模仿不同音樂類型的動作,那麼鋼琴的音色自然而然會有韻味。
許哲誠是班上唯一的盲生,起初同學覺得他很特別,但一聽他的鋼琴演奏便肅然起敬。同學對他的鼓舞不是說「你好棒」,而是說,「你不像盲人彈鋼琴,我相信你以後絕對不會讓人用『盲人鋼琴家』來表揚你的成績,因為你本身就是一個出類拔萃的鋼琴家。」這個稱讚對當時想成「台灣鋼琴的第一人」的他是莫大的鼓舞。
不過,即使許哲誠在音樂術科都拿1(在歐洲1是最優的),但「音樂史」卻過不了關,他以前在台灣就怕念歷史,更何況到奧地利念國外的音樂史,所以在學科不及格的情況下,他以「肄業」的方式離開唸了四年的奧地利音樂學院。「我希望將來以其他方面的成就證明我還是很努力的。」
沒想到回到台灣之後他加入表演工作坊,在大陸的演出圓了他想當「台灣第一個鋼琴家」的夢想。原來轉個彎也可以達到理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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